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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自古居大不易王安石遲遲不赴京因生活成本過高

      話歷史 2024-01-01 20:59:41

      來源: 中華書局1912(zhonghuashuju1912)

      五代王 定?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短妻浴肪砥咻d:

      白樂天初舉

      ,名未振
      ,以歌詩謁顧況
      。況謔之曰:“長安百物貴,居大不易
      ?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奔白x至《賦得原上草送友人》詩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況嘆之曰:“有句如此
      ,居天下有甚難
      !老夫前言戲之耳
      。”

      這段顧況拿白居易名字開玩笑的逸事

      ,眾所周知
      ,耳熟能詳。

      京師首善之地

      ,亦為政治
      、文化中心,不僅今日有“北漂”
      ,自古即如星拱北斗
      ,輻輳云集
      ,各色人等,都往京師扎堆
      人多口眾
      ,物價高騰,勢所必然
      。所以
      ,顧況既是拿白居易的名字開玩笑,“長安百物貴
      ,居大不易”云云,道出的也是實情
      。長安“居大不易”
      ,實乃自古而然。

      能寫出“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的白居易
      ,自然如顧況后來所言,擁有如此才華
      ,滿天下到哪里都居之不難
      。清初有“南朱北王”之譽的王士禎,常年在京師做官
      ,頗為自得地將白居易的典故反其意而用之
      ,將自己的一部筆記題名為《居易錄》。不過
      ,能在物價高昂的京師滋潤地生活的
      ,自古以來當亦為數(shù)不多。

      不僅唐代的顧況慨嘆“長安百物貴

      ,居大不易”
      ,宋代的開封也是“居大不易”

      宋代舊制

      ,進士高第在初官任滿之后,可以獻文求試館職
      。在中央擔任館職
      ,可謂是近水樓臺的清要之職。在宋代士大夫政治的格局之下
      ,士大夫精英多經(jīng)館職這條渠道走向高層
      ,一般館職,知制誥,翰林學士
      ,執(zhí)政
      ,宰相,這是一條捷徑
      。但以進士第四名登第的王安石
      ,做了一任地方小官之后,卻沒有遵循這一仕途捷徑
      ,一任又一任地做地方官
      ,一直沒有提出召試館職的請求。

      在奔競之風甚盛的北宋官場

      ,王安石的行為堪稱一道獨特的風景
      ,眾口稱贊其恬然退靜。后來宰相文彥博在推薦的上疏中如此稱贊王安石:

      “安石凡數(shù)任

      ,并無所陳
      ,朝廷特令召試
      ,亦辭以家貧親老
      。且館閣之職,士人所欲
      ,而安石恬然自守
      ,未易多得?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p>

      眾口稱贊王安石恬然退靜

      ,連宰相文彥博也認為王安石所說的“家貧親老”是推托之辭。其實
      ,王安石說的是實情
      “家貧親老”正是王安石屢屢辭退朝廷召試的苦衷
      ,因為他也深知“長安百物貴
      ,居大不易”。宰相文彥博推薦之后的皇祐三年(1051)
      ,王安石在寫給皇帝的《乞免就試狀》中講道:

      準中書札子

      ,奉圣旨,依前降指揮發(fā)來赴闕就試者
      。伏念臣祖母年老
      ,先臣未葬,二妹當嫁
      ,家貧口眾,難住京師。比嘗以此自陳
      ,乞不就試
      。慢廢朝命,尚宜有罪
      ,幸蒙寬赦
      ,即賜聽許。不圖遜事之臣
      ,更以臣為恬退
      ,令臣無葬嫁奉養(yǎng)之急,而逡巡辭避
      ,不敢當清要之選
      ,雖曰恬退可也。今特以營私家之急
      ,擇利害而行
      ,謂之恬退
      ,非臣本意
      。兼臣罷縣守闕,及今二年有余
      ,老幼未嘗寧宇
      ,方欲就任。即今赴闕
      ,實于私計有妨
      。伏望圣慈察臣本意止是營私,特寢召試指揮
      ,且令終滿外任
      ,一面發(fā)赴本任去訖。

      在這封《乞免就試狀》中王安石講得明明白白

      不是出于清高恬退
      ,而實在是有“祖母年老,先臣未葬
      ,二妹當嫁
      ,家貧口眾”的苦衷,“難住京師”
      ,因此才辭退召試的

      幾年后的至和元年(1054),王安石被任命為集賢校理

      。此時的王安石
      ,家境不僅沒有改善
      ,而且較以前更為困難。因此
      ,他再次推辭就任
      。王安石在第四封《辭集賢校理狀》中講道:

      右,臣今月二十二日準中書差人赍到敕牒一道

      ,除臣集賢校理。聞命震怖
      ,不知所以
      。伏念臣頃者再蒙圣恩召試,臣以先臣未葬
      ,二妹當嫁
      ,家貧口眾,難住京師
      ,乞且終滿外任
      ,比蒙矜允,獲畢所圖
      。而門衰祚薄
      ,祖母二兄一嫂相繼喪亡,奉養(yǎng)昏嫁葬送之窘
      ,比于向時為甚
      。所以今茲才至闕下,即乞除一在外差遣
      ,不愿就試
      。以臣疵賤,謬蒙拔擢
      ,至于館閣之選
      ,豈非素愿所榮?然而不愿就試
      ,正以舊制入館則當供職一年
      ,臣方甚貧
      ,勢不可處
      。此臣所以不敢避干紊朝廷之罪
      ,而茍欲就其營養(yǎng)之私
      。不圖朝廷不加考試,有此除授
      。臣若避犯命之罰
      ,受而不能自列,則是臣前所乞,為以私養(yǎng)要君
      ,而誤陛下以無名加寵也

      據(jù)這封《辭集賢校理狀》所述, 王安石“祖母二兄一嫂相繼喪亡”

      ,家庭的不幸接踵而至
      。而朝廷不解安石之苦,不知安石之心
      ,以為他就是高風謙退
      ,居然不加考試就任命了館職。這就把王安石推向了更為尷尬的境地
      ,因為一旦就任館職
      ,至少要在職干上一年。
      這對王安石來說
      ,確實十分為難
      ,用他的話說,就是“臣方甚貧
      ,勢不可處”,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提出辭任

      顧況慨嘆的“長安百物貴

      ,居大不易”,王安石屢屢在上言中講的“難住京師”
      ,就是殘酷的現(xiàn)實
      。京師生活成本高昂,一般士人或普通官僚生活都很艱難清苦
      。宋初的王禹偁在一首《贈朱嚴》中這樣描寫道:“ 未得科名鬢已衰
      ,年年憔悴在京師。妻裝秋卷停燈坐
      ,兒趁朝餐乞米炊
      。尚對交朋賒酒飲,遍看卿相借驢騎
      ”后來
      ,入官的王禹偁感謝皇帝外放他做地方官時說:“ 分俸則桂玉不充,聚族則京師難住
      ”“交朋賒酒飲”“卿相借驢騎”
      ,的確“京師難住”,何況是拖家?guī)Э?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聚族而居?/p>

      “不圖遜事之臣

      ,更以臣為恬退”, 王安石屢屢辭退美官
      ,時人都以為他是恬然自守
      ,其實按王安石所言,“謂之恬退
      ,非臣本意”
      南宋名臣崔與之堅辭宰相一事,直接原因就是年老多病
      ,讓一個年近八十歲的老人從廣州千里跋涉到臨安
      ,太難為他。有時原因很簡單
      ,“ 長安百物貴
      ,居大不易
      ”,就是如此

      (本文選自《立心立命: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隨筆》

      ,原標題為《長安居大不易》)

      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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