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一條長河,它奔流向前,無止無息。今天小編為您講述薛居正的故事。
薛居正,五代后晉時曾舉進士不第,寫了一篇《遣愁文》自我排遣,讀過他這文章的人,有識者看出此人不凡,倜儻豁達中,另有“公輔之量”,古人稱“三公、四輔”,都是帝王的佐臣,這意思就是稱賞薛居正有宰相之才。
但在后晉、后漢時代,薛居正一直在下僚之間浮沉。他并不介意。這是一個知道自己榮譽方向的人物。亂世中,他即使在做小官,也有一項了不起的堅守:遇到可能的冤情冤案,必要為之弭冤白謗,還苦主一個清白。
太宗時,薛居正做到左仆射、昭文館大學士,北漢平定后,更進位司空。這是人臣所能達到的最高職務了。在帝國的日常管理中,薛居正“燮理陰陽”,付出了宰輔大臣的智慧。
帝國的運轉,期間有無數(shù)的細節(jié)需要處理,薛居正在政事堂、中書省從容調度,帝國十幾年的流暢,薛居正有功。
他應該是經(jīng)由個人努力,在亂世中,俟命待時,不浮躁,不自棄,守正循理的一介名相。
但他的最大功績,也是他個人的最大成就,不是拜相,而是立言。
他有一部《舊五代史》。
《舊五代史》,是今天能夠看到的“二十五史”之一。書原名《五代史》,歐陽修又以《春秋大義》出《新五代史》,故薛相此書,被稱《舊五代史》。又因為記錄的是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后周五代的歷史,史上也稱《梁唐晉漢周書》。這書底本有三大來源,一是五代各國的“實錄”,二是范質的《五代通錄》,三是各位史臣各自掌握的去古未遠的各類史料。
參與此書編纂的都是宋初名流,薛居正是監(jiān)修。
這書的價值、意義,說來宏大,但大略可歸結為如下意見:
第一,躋身“二十五史”,為中國連綿不斷的歷史記錄提供了一個完整文獻。迄今為止,人們認識“五代史”,此書也是最重要的文本。
第二,創(chuàng)造了一種編排方法,以中原五個朝代的延續(xù)變更為主線,故稱“五代”;這是在沒有更多選擇的條件下,勉強撐起“中原正朔”的旗幟,為華夏政治文明的連續(xù)性,提供了一種解讀模式。
第三,這種“典章”,就五代十國的政治生態(tài)而言,至少凸顯兩大價值:一是對“秩序”的追求;一是對“民生”的重視。
《舊五代史》在編輯撰寫各類人物與故實時,對這兩種價值給予了足夠傾斜。歐陽修《新五代史》與之不同的是,更注入了批判意識,但不能因為歐陽修的批判,就認為《舊五代史》沒有思想。
事實上,薛史恪守了儒學價值觀,所有的講述,并不背離圣賢理念。至于對某類人物如馮道的評價,那應該視為儒學內部的分歧。
事實上,直到今天,如何評價馮道,仍然是一個不可能劃一的聚訟故實。儒學并不試圖統(tǒng)一天下意志,儒學承認“道并行而不相?!薄?/p>
薛相官拜宰輔,更監(jiān)修《五代史》,堪稱“立功”“立言”,足可不朽。但在“立德”方向上,他有兩事為人詬病。
第一件事,他信服道教,最后服用丹砂中毒。
那是太平興國六年(981)六月的一天,他已經(jīng)服用了丹砂,在朝中奏事,忽然覺得不對勁,趕緊辭別,走出大殿,在外,來不及回家,口渴,喝了一升多水。等到堂吏將他扶回中書時,已經(jīng)不能說話。但他一定是口渴難忍,只用手指堂廡間的儲水器。左右趕緊取水來給他,他已經(jīng)喝不下去了。他躺在辦公室的閣屋之中,估計是丹砂在胃里發(fā)熱,史稱“吐氣如煙焰”,被人抬著送歸家里。到家就死了。這一年他七十歲。
大儒,是不服用丹砂的。
并非不相信那東西,而是相信“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日常生活自有“居易俟命”之姿態(tài),在“恭而安”境界中,完成儒學的體驗、傳播或踐履。大儒,沒有時間去“研究”或“服用”丹砂。
第二件事,他治家無方,兒子薛惟吉乃是一個街頭惡少。
薛惟吉養(yǎng)在讀書人家,卻不像一個讀書人家子弟。男子漢大丈夫,往往也有妻不賢子不孝之糗事,但名氣這么大的薛相,兒子卻是一個惡少,這事在士林被人嘆惋不止。這兒子并非薛相親生。
薛相妻子“妒悍”,不允許他納妾,因此,薛相無子,收留了薛惟吉。薛相很愛這個兒子,不免有溺寵之事,這兒子也利用了這一點,外面做事都瞞著薛相,所以薛相對兒子所為一點不知。
薛惟吉有勇力,長得也魁梧高大,就在京城與惡少們一起追逐打鬧,踢球縱酒,還喜歡音樂,與伶人們在一起吹拉彈唱,就是不讀書。
太宗知道薛相家事,等到薛相病逝時,太宗來到靈柩前吊唁。薛相的妻子來拜見。太宗安慰了薛妻好久,而后厲聲道:
“不肖子安在!”
薛惟吉正在靈柩一側,聽到皇上如此稱呼他,又羞愧又害怕,不敢答應。
太宗又道:
“這小子能不能改變自己的行為啊?如果改不了,恐怕不能繼承先人的志業(yè),那怎么辦?”
薛惟吉從此以后,像是變了一個人,史稱“盡革故態(tài)”,將過去的生活方式全部變了。他開始謝絕那些街頭惡少,整個居喪期間,按照禮節(jié)應酬往來賓客。后來,又常與賢良的士大夫來往,更涉獵一些書史,慢慢有了氣質上的變化。史稱“時論翕然稱之”,時論都眾口一詞地稱賞他。
太宗知道他的行為改變后,就讓他知澶州,又改知揚州。后來,薛惟吉做到河南知府、鳳翔知府。
改變一個“不肖子”,讓他走正路,這是太宗給予薛相最大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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