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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頁 >> 諸子百家 >> 詩詞歌賦
    
      

      


      
    
      
        
      朱自清：女人
      
        
      
            溪黃草
            2023-07-27 22:44:42
        
      

        
      
           
      女人朱自清老實(shí)說
      ，我是個(gè)歡喜女人的人
      ；從國民學(xué)校時(shí)代直到現(xiàn)在
      ，我總一貫地歡喜著女人
      。雖然不曾受著什么“女難”
      ，而女人的力量，我確是常常領(lǐng)略到的
      。女人就是磁石
      ，我就是一塊軟鐵；為了一個(gè)虛構(gòu)的或?qū)嶋H的女人
      ，呆呆的想了一兩點(diǎn)鐘
      ，乃至想了一兩個(gè)星期，真有不知肉味光景——這種事是屢屢有的
      。在路上走
      ，遠(yuǎn)遠(yuǎn)的有女人來了，我的眼睛便像蜜蜂們嗅著花香一般
      ，直攫過去
      。但是我很知足，普通的女人
      ，大概看一兩眼也就夠了
      ，至多再掉一回頭。像我的一位同學(xué)那樣
      ，遇見了異性
      ，就立正——向左或向右轉(zhuǎn)，仔細(xì)用他那兩只近視眼
      ，從眼鏡下面緊緊追出去半日半日
      ，然后看不見，然后開步走——我是用不著的
      。我們地方有句土話說：“乖子望一眼
      ，呆子望到晚；”我大約總在“乖子”一邊了
      。
      我到無論什么地方
      ，第一總是用我的眼睛去尋找女人
      。在火車?yán)铮冶刈弑閹纵v車去發(fā)見女人
      ；在輪船里
      ，我必走遍全船去發(fā)見女人。我若找不到女人時(shí)
      ，我便逛游戲場去
      ，趕廟會去，——我大膽地加一句——參觀女學(xué)校去
      ；這些都是女人多的地方
      。于是我的眼睛更忙了！我拖著兩只腳跟著她們走
      ，往往直到疲倦為止
      。
      我所追尋的女人是什么呢 我所發(fā)見的女人是什么呢 這是藝術(shù)的女人。從前人將女人比做花
      ，比做鳥
      ，比做羔羊；他們只是說
      ，女人是自然手里創(chuàng)造出來的藝術(shù)
      ，使人們歡喜贊嘆——正如藝術(shù)的兒童是自然的創(chuàng)作，使人們歡喜贊嘆一樣
      。不獨(dú)男人歡喜贊嘆
      ，女人也歡喜贊嘆；而“妒”便是歡喜贊嘆的另一面
      ，正如“愛”是歡喜贊嘆的一面一樣
      。
      受歡喜贊嘆的，又不獨(dú)是女人
      ，男人也有
      。“此柳風(fēng)流可愛
      ，似張緒當(dāng)年
      ，”便是好例；而“美豐儀”一語
      ，尤為“史不絕書”
      。但男人的藝術(shù)氣分，似乎總要少些
      ；賈寶玉說得好：男人的骨頭是泥做的
      ，女人的骨頭是水做的。這是天命呢 還是人事呢 我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只覺得事實(shí)是如此罷了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憧矗肯聦W(xué)繪畫的“人體習(xí)作”的時(shí)候
      ，誰不用了女人做他的模特兒呢 這不是因?yàn)榕说那€更為可愛么 我們說
      ，自有歷史以來，女人是比男人更其藝術(shù)的
      ；這句話總該不會錯(cuò)吧 所以我說
      ，藝術(shù)的女人。
      所謂藝術(shù)的女人
      ，便是有著美好的顏色和輪廓和動作的女人
      ，便是她的容貌，身材
      ，姿態(tài)
      ，使我們看了感到“自己圓滿”的女人。這里有一塊天然的界碑
      ，我所說的只是處女
      ，少婦，中年婦人
      ，那些老太太們
      ，為她們的年歲所侵蝕
      ，已上了凋零與枯萎的路途
      ，在這一件上，已是落伍者了
      。女人的圓滿相
      ，只是她的“人的諸相”之一；她可以有大才能
      ，大智慧
      ，大仁慈，大勇毅
      ，大貞潔等等
      ，但都無礙于這一相。諸相可以幫助這一相
        ，使其更臻于充實(shí)
        ；這一相也可幫助諸相，分其圓滿于它們
        ，有時(shí)更能遮蓋它們的缺處
        。我們之看女人，若被她的圓滿相所吸引，便會不顧自己
        ，不顧她的一切
        ，而只陶醉于其中；這個(gè)陶醉是剎那的
        ，無關(guān)心的
        ，而且在沉默之中的。
      我們之看女人
        ，是歡喜而決不是戀愛
      。戀愛是全般的，歡喜是部分的
      。戀愛是整個(gè)“自我”與整個(gè)“自我”的融合
      ，故堅(jiān)深而久長；歡喜是“自我”間斷片的融合
      ，故輕淺而飄忽
      。這兩者都是生命的趣味，生命的姿態(tài)
      。但戀愛是對人的
      ，歡喜卻兼人與物而言?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送獗具€有“仁愛”
      ，便是“民胞物與”之懷；再進(jìn)一步
      ，“天地與我并生
      ，萬物與我為一”，便是“神愛”
      ，“大愛”了
      。這種無分物我的愛，非我所要論
      ；但在此又須立一界碑
      ，凡偉大莊嚴(yán)之像，無論屬人屬物
      ，足以吸引人心者
      ，必為這種愛；而優(yōu)美艷麗的光景則始在“歡喜”的閾中
      。至于戀愛
      ，以人格的吸引為骨子，有極強(qiáng)的占有性
        ，又與二者不同
        。Y君以人與物平分戀愛與歡喜，以為“喜”僅屬物，“愛”乃屬人
        ；若對人言“喜”
        ，便是蔑視他的人格了。現(xiàn)在有許多人也以為將女人比花
        ，比鳥
        ，比羔羊，便是侮辱女人
        ；贊頌女人的體態(tài)
        ，也是侮辱女人。所以者何 便是蔑視她們的人格了
        ！但我覺得我們?nèi)舨荒軐ⅰ绑w態(tài)的美”排斥于人格之外
        ，我們便要慢慢的說這句話！
      而美若是一種價(jià)值
        ，人格若是建筑于價(jià)值的基石上
        ，我們又何能排斥那“體態(tài)的美”呢 所以我以為只須將女人的藝術(shù)的一面作為藝術(shù)而鑒賞它，與鑒賞其他優(yōu)美的自然一樣
        ；藝術(shù)與自然是“非人格”的
        ，當(dāng)然便說不上“蔑視”與否。在這樣的立場上
        ，將人比物
        ，歡喜贊嘆，自與因襲的玩弄的態(tài)度相差十萬八千里
        ，當(dāng)可告無罪于天下
        。——只有將女人看作“玩物”
      ，才真是蔑視呢
      ；即使是在所謂的“戀愛”之中
      。藝術(shù)的女人
      ，是的，藝術(shù)的女人
      ！我們要用驚異的眼去看她
      ，那是一種奇跡！
      我之看女人
      ，十六年于茲了
      ，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就是將女人作為藝術(shù)而鑒賞時(shí)
      ，切不可使她知道
      ；無論是生疏的，是較熟悉的。因?yàn)檫@要引起她性的自衛(wèi)的羞恥心或他種嫌惡心
      ，她的藝術(shù)味便要變稀薄了
      ；而我們因她的羞恥或嫌惡而關(guān)心，也就不能靜觀自得了
      。所以我們只好秘密地鑒賞
      ；藝術(shù)原來是秘密的呀，自然的創(chuàng)作原來是秘密的呀
      。
      但是我所歡喜的藝術(shù)的女人
      ，究竟是怎樣的呢 您得問了。讓我告訴您：我見過西洋女人
      ，日本女人
      ，江南江北兩個(gè)女人，城內(nèi)的女人
      ，名聞?wù)銝|西的女人
        ；但我的眼光究竟太狹了，我只見過不到半打的藝術(shù)的女人
        ！而且其中只有一個(gè)西洋人
        ，沒有一個(gè)日本人！那西洋的處女是在Y城里一條僻巷的拐角上遇著的
        ，驚鴻一瞥似地便過去了
      。其余有兩個(gè)是在兩次火車?yán)镉鲋模粋€(gè)看了半天
      ，一個(gè)看了兩天
      ；還有一個(gè)是在鄉(xiāng)村里遇著的，足足看了三個(gè)月
      。
      ——我以為藝術(shù)的女人第一是有她的溫柔的空氣
      ；使人如聽著簫管的悠揚(yáng)，如嗅著玫瑰花的芬芳
      ，如躺著在天鵝絨的厚毯上
      。她是如水的密，如煙的輕
      ，籠罩著我們
      ；我們怎能不歡喜贊嘆呢 這是由她的動作而來的；她的一舉步
      ，一伸腰
      ，一掠鬢，一轉(zhuǎn)眼
      ，一低頭
      ，乃至衣袂的微揚(yáng)
      ，裙幅的輕舞，都如蜜的流
      ，風(fēng)的微漾
      ；我們怎能不歡喜贊嘆呢 最可愛的是那軟軟的腰兒；從前人說臨風(fēng)的垂柳
      ，《紅樓夢》里說晴雯的“水蛇腰兒”
      ，都是說腰肢的細(xì)軟的；但我所歡喜的腰呀
      ，簡直和蘇州的牛皮糖一樣
      ，使我滿舌頭的甜，滿牙齒的軟呀
      。腰是這般軟了
      ，手足自也有飄逸不凡之概。你瞧她的足脛多么豐滿呢
      ！從膝關(guān)節(jié)以下
      ，漸漸的隆起，像新蒸的面包一樣
      ；后來又漸漸漸漸地緩下去了
      。這足脛上正罩著絲襪，淡青的 或者白的 拉得緊緊的
      ，一些兒縐紋沒有
      ，更將那豐滿的曲線顯得豐滿了；而那閃閃的鮮嫩的光
      ，簡直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
      你再往上瞧，她的兩肩又多么亭勻呢
      ！像雙生的小羊似的
      ，又像兩座玉峰似的；正是秋山那般瘦
      ，秋水那般平呀
      。肩以上，便到了一般人謳歌頌贊所集的“面目”了
      。我最不能忘記的
      ，是她那雙鴿子般的眼睛，伶俐到像要立刻和人說話
      。在惺忪微倦的時(shí)候，尤其可喜
      ，因?yàn)檎褚粚λ说暮稚▲澴?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和那潤澤而微紅的雙頰
      ，蘋果般照耀著的，恰如曙色之與夕陽
      ，巧妙的相映襯著
      。再加上那覆額的，稠密而蓬松的發(fā)
      ，像天空的亂云一般
      ，點(diǎn)綴得更有情趣了。而她那甜蜜的微笑也是可愛的東西
      ；微笑是半開的花朵
      ，里面流溢著詩與畫與無聲的音樂。
      是的
      ，我說的已多了
      ；我不必將我所見的，一個(gè)人一個(gè)人分別說給你
      ，我只將她們?nèi)诤铣梢粋€(gè)Sketch（素描）給你看——這就是我的驚異的型
      ，就是我所謂藝術(shù)的女子的型。但我的眼光究竟太狹了
      ！我的眼光究竟太狹了
      ！
      在女人的聚會里，有時(shí)也有一種溫柔的空氣
      ；但只是籠統(tǒng)的空氣
      ，沒有詳細(xì)的節(jié)目。所以這是要由遠(yuǎn)觀而鑒賞的
      ，與個(gè)別的看法不同
      ；若近觀時(shí)，那籠統(tǒng)的空氣也許會消失了的
      。
      說起這藝術(shù)的“女人的聚會”
      ，我卻想著數(shù)年前的事了，云煙一般
      ，好惹人悵惘的
      。在P城一個(gè)禮拜日的早晨，我到一所宏大的教堂里去做禮拜
      ；聽說那邊女人多
      ，我是禮拜女人去的。那教堂是男女分坐的
      。我去的時(shí)候
      ，女坐還空著，似乎頗遙遙的
      ；我的遐想便去充滿了每個(gè)空坐里
      。忽然眼睛有些花了
      ，在薄薄的香澤當(dāng)中，一群白上衣
      ，黑背心
      ，黑裙子的女人，默默的
      ，遠(yuǎn)遠(yuǎn)的走進(jìn)來了
      。我現(xiàn)在不曾看見上帝，卻看見了帶著翼子的這些安琪兒了
      ！
      另一回在傍晚的湖上
        ，暮靄四合的時(shí)候，一只插著小紅花的游艇里
      ，坐著八九個(gè)雪白雪白的白衣的姑娘
      ；湖風(fēng)舞弄著她們的衣裳，便成一片渾然的白
      。我想她們是湖之女神
      ，以游戲三昧，暫現(xiàn)色相于人間的呢
      ！
      第三回在湖中的一座橋上
      ，淡月微云之下，倚著十來個(gè)
      ，也是姑娘
      ，朦朦朧朧的與月一齊白著。在抖蕩的歌喉里
      ，我又遇著月姊兒的化身了
      ！——這些是我所發(fā)見的又一型。
      是的
      ，藝術(shù)的女人
      ，那是一種奇跡！
      1925年2月15日
      ，（杭州）白馬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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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在理的一段真實(shí)話！
      
                        
      做人
      ，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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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活得跟缺心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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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眼這東西
        ，很難懂！想多了
        ，小心眼
        ，想少了，沒心眼
        ，一直想吧
        ，死心眼，不想了吧
        ，缺心眼...現(xiàn)在的社會
        ，現(xiàn)在的人，都是喜歡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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