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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游母校

    佩蘭 2023-07-20 02:05:53

    請點(diǎn)上方藍(lán)字關(guān)注我

    (一)

    昨天我們?nèi)タ戳四感!\中

    母校的印象

    ,定格在我三十年前的記憶里,就像一幀黑白老照片
    ,凝視著它
    ,心底有溫暖和傷感涌動。一直以來
    ,我不想觸動它
    ,觸動那根記憶的弦,我們最好的年華曾經(jīng)在那根弦上流淌過、跳躍過美妙的音符

    一位老同學(xué)從遙遠(yuǎn)的北地回來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于是便重走母校

    粗重的雨點(diǎn)抽打著

    ,雨刷來來回回的搖動,我開著車行走在去礬山的路上

    這條路

    ,三十年前我走了無數(shù)遍,每一塊田野
    、每一個山坳我都熟悉
    。家在圩區(qū)的我在幾十里外的高中上學(xué),每個星期六的下午
    ,我拎著空空的咸菜缸子
    、書包里照例揣著兩本書,滿懷希望地奔走在山路上
    。土路上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
    ,都如我一樣,吃了一周的咸菜后
    ,此時肚子里已無半滴油水
    ,無數(shù)條饞蟲正在啃噬著,家在那一刻最大的意義
    ,就是能夠飽餐一頓
    ,吃上母親給自己準(zhǔn)備好的小灶——多加了一勺豬油的青菜、白色松軟的米飯
    ,甚至有一碗燉蛋
    。拖開鍋蓋,運(yùn)氣好的話
    ,偶爾菜碗邊還留著兩塊臘肉或咸鴨
    ,那真是一陣狂喜(寫下這些字的時候,我的味覺又復(fù)活了)

    少年的天性就是快樂

    。回頭看那個時候真是苦
    ,可當(dāng)時沒有感覺那是苦
    ,覺得那就是生活,生活就該是那個樣子
    。生活灰白的底色上偶爾涂抹一下色彩
    ,日子便鮮活起來
    ,充滿了希望和夢想。

    星期天的午后

    ,無限滿足地回味著中飯的美味
    ,沉甸甸的咸菜缸子在網(wǎng)兜里晃悠著,疾步走在回校的路上
    ,一周的思念和渴望有了歸宿
    ,心里卻隱隱地有些不安——書包里的那兩本書打開了書頁,在母親的眼里閃爍著神圣的光輝
    ,無數(shù)次充當(dāng)了我勤奮的道具
    ,賺取了家里有限的油水。

    雨還在下

    ,思緒就像眼前的景物一排排地涌來
    ,又一排排地退后。

    前面應(yīng)該到了那個最高的山嶺了吧 那一年正月開學(xué)

    ,我挑著擔(dān)子
    ,一頭是書包和棉被,一頭是半蛇皮袋大米
    。氣喘吁吁的爬上山嶺
    ,強(qiáng)勁的北風(fēng)裹著我的行李,將我吹得連連趔趄
    ,我拼命地穩(wěn)住腳步。又一陣風(fēng)旋過
    ,行李挾著我在風(fēng)中打轉(zhuǎn)
    ,我一下子跌倒了,堅硬的石粒嵌入手掌
    ,疼得齜牙咧嘴爬起來
    ,將被子夾在腋下,挑著擔(dān)子繼續(xù)逆風(fēng)而行

    眼前的公路平坦

    ,印象中的那道山嶺哪里去了呢

    (二)

    因為修路,我們的車?yán)@行

    。老朱同學(xué)熟諳本鄉(xiāng)
    ,我跟著他的車在小路上盤旋,忽然覺得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
    。車行至母校附近時
    ,迎面而來的那座山帶回了那熟悉和親近的感覺。

    那座山

    ,曾經(jīng)是我們逃學(xué)的樂園

    我學(xué)的是文科

    。那個時候,學(xué)校的教育多是散養(yǎng)式的
    。語
    、數(shù)、英老師的課不敢不聽
    ,政
    、史、地我常逃課
    。每次邀上兩三個人
    ,手里卷著一本書,溜到山上
    ,一開始正兒八經(jīng)的
    ,各自靠著一棵樹默默看書。不大一會
    ,其中的一人就會說一句閑話
    ,另一人接上話頭,我忍無可忍之后也愉快地加入
    。那時候怎么有那么多的話想說
    ,其實都是一些廢話,什么內(nèi)容全無印象
    ,只記得幾個瘋丫頭都是話癆
    ,都高興,手里的那本書都卷得起了毛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墒浅燥埖臅r候,還是有一絲愧疚
    ,于是下定決心
    ,下一次要好好看書。至于下一次
    ,很快又重疊了上一次

    其實,我們這些女生還算乖學(xué)生

    男生們喜歡看電影

    ,晚自習(xí)他們常常溜出去,跑到礬山鎮(zhèn)上去看電影
    。有時候
    ,他們還“打草摟兔子”——順帶摸瓜摘豆,填飽一下肚皮
    。常有附近的農(nóng)民來學(xué)校聲淚控訴
    ,我估計那些偷瓜的同學(xué)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肚子不爭氣,餓?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有一次,幾個男生偷西瓜
    ,事情鬧大了
    。可能是那看瓜人太精
    ,在該睡的時候沒睡
    ,他沒想到斗智斗勇遇到了高手,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
    ,驚動了派出所,查了一番
    ,好像也不了了之

    說實在的,那個時候真餓

    !男生更是餓得慌
    ,沒有人上綱上線,將這種小偷行為視為可恥
    。甚至連學(xué)校也是寬容的:你這群犢子
    ,別讓人逮住就行!

    (三)

    進(jìn)了校園

    ,才發(fā)現(xiàn)變化巨大

    以前,校門是石塊砌的兩個墻垛

    ,既無門,也無欄
    。石塊壘就的院墻低矮
    、斷斷續(xù)續(xù),我們經(jīng)常拿那些豁口練習(xí)跳高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墒乾F(xiàn)在,氣派的大門
    ,高大漂亮的圍墻
    ,教學(xué)大樓威嚴(yán)地矗立著,一棟棟樓房點(diǎn)綴在竹林和樹叢中
    ,真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

    來之前

    ,我就有了心理預(yù)設(shè)——哪怕面目全非,只想在舊址上走走
    ,找找當(dāng)年的感覺

    現(xiàn)在的食堂建立在當(dāng)年食堂的舊址上,站在此地

    ,我仿佛看見十七歲的自己拿著飯缸
    ,從那一級級臺階跑下來,奔向食堂門前的一排飯桶
    。去遲了飯打完了
    ,那就只能餓肚子,或者回寢室就著開水吃咸菜來充饑
    。有一次早飯
    ,飯桶里的粥全是煤油味,高三男生們集體“罷吃”
    ,在食堂門前站成一片
    ,拿著勺子敲著飯缸,表示抗議

    以前的男生宿舍是一排平房

    ,現(xiàn)在是學(xué)生公寓樓。門前的池塘還在
    ,不過好看多了
    ,砌了石階圍了欄桿,不似以前
    ,男生們蹲在池塘前吃飯
    ,心里還在盤算著怎么將池塘里的鵝鴨引過來。據(jù)同行的老朱同學(xué)說
    ,他就偷過老鵝
    ,而且是校長家養(yǎng)的鵝。那時
    ,校長的女兒就在我們班
    ,老朱還請她吃了一塊,她愣是不知道吃的是自家的

    女生宿舍留給我的回憶最多

    。有一天雨夜,附近的一個瘋子跑到女生宿舍
    ,當(dāng)時一個女生正在用功看書
    ,蠟燭的亮光吸引了瘋子,他將一只泥巴糊滿的手臂伸進(jìn)了窗欞里
    ,去抓那個女生
    。女孩驚叫一聲
    ,吹滅了蠟燭。瘋子一個個寢室敲門
    ,女生們嚇得躲在門后
    ,抵著門。那門是薄薄的木板
    ,吱吱呀呀的
    ,一用勁就能推倒。瘋子發(fā)現(xiàn)推不開門
    ,瘋性發(fā)作
    ,用拳頭猛擊,我們的門板被他擊碎
    ,大家又用臉盆堵住
    。女生們發(fā)出凄厲的喊叫,大聲呼喊本班男生的名字
    ,幾個住在教室里的男生在睡夢里驚醒
    ,舉著板凳跑來,將瘋子制服
    ,上演了英雄救美

    如今,這兒是一片荒草

    ,我只能想象一下當(dāng)年宿舍的位置

    (四)

    無處不是舊貌換新顏。

    男生宿舍后面的山坡上是操場

    ,以前是推平的土坷垃地面
    ,只有籃球架,使它看起來有點(diǎn)操場的樣子
    。我記得三年里
    ,我只投籃進(jìn)一個球,算是沒有留下空白吧

    現(xiàn)在它還是操場

    ,可是鳥槍換炮,塑膠跑道
    ,人工草地
    ,寬敞大氣
    。我們拍照留念
    ,校園變得美麗了,我們這些曾經(jīng)的學(xué)子也為它高興
    。進(jìn)步是趨勢
    ,那些舊日的痕跡只能儲存在記憶里了

    可是,我還是想找出一點(diǎn)舊日的痕跡

    ,讓時光有個見證

    以前的圖書室,似乎還保留著舊有的格局

    ,可近看
    ,房子也是翻新的。我的目光在竹林里穿行
    ,在每一個建筑物之間逡巡
    ,就在我?guī)捉畷r,忽然那一片樹林進(jìn)入了我的眼簾

    那是一片水杉樹

    ,林子不大,在食堂的旁邊
    ,以前離我們教室很近
    。我對這樹林的印象很深,說起來和一個男同學(xué)有關(guān)
    。我們班的那位同學(xué)早讀有一個習(xí)慣——大聲朗讀和背誦
    。他不是一般的大聲,聲若洪鐘
    ,勢如破竹
    ,氣勢磅礴,壓倒了所有的朗讀聲
    。偏偏我早讀喜歡靜靜地看
    ,嘴唇微動,邊讀邊思考
    。他呢
    ,一旦進(jìn)入狀態(tài),便會旁若無人
    ,沉醉其中

    我們是兩個極端。我就想

    ,這么吼他不餓嗎 我不記得是否抗議過
    ,反正他后來就出去早讀,就在那片樹林里
    ,依然聽得見
    !幾年前,我曾經(jīng)開玩笑說,當(dāng)年整個學(xué)校就聽見你一個人的讀書聲

    這片樹林還在

    ,讓我驚喜。水杉樹少了許多
    ,可是挺立的每一棵樹
    ,都有歲月刻下的痕跡。我默默地佇立著
    、凝視著
    ,那一刻,我恍惚找回了從前

    我們的青蔥歲月?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缫宴澘淘谶@些樹的年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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