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柵欄
怎樣向你描述我住在白山腳下的臨時住所呢
?有時候語言是無力的,文字更是無力,連對某個現(xiàn)場的真實還原都做不到——因此,我從不盲目聽信另一個人對我滔滔不絕地講述某一件事物。如果用一幅中國畫將我的白山住所勾勒出來,大約是一幢簡陋的磚瓦房
,門前是一片稀疏的白樺樹林,背景是遠山云影——這曾經(jīng)是一幢守林人的小屋,經(jīng)過一番改造裝修,成了專門為旅人準備的出租屋。為了完成一部作品在白天
有一次
,遇到一只白狐,它先是在河的對岸一路小跑,似乎在追逐什么獵物我當時想,為什么這是一只獨自活動的白狐呢
一只鷹隼從松枝上飛來
在森林里
我把滿滿一籃子林中山珍拿到河邊清洗干凈
當然,在白山度過的那個夏天
我對生物學(xué)的功課做得不夠,至今叫不出它的名字
。好在夏天很快過去了,我的林間寫作也告一段落,我便收拾行裝,離開了那幢詩意的森林小屋。第二年春天
,我又來到白山,特意開車繞了好遠一段路尋訪故地。遠遠看去,那幢小屋子居然還在,只是屋子周圍被一根根白柵欄圈住了,柵欄門上還落了一把鐵鎖,已經(jīng)銹跡斑斑白樺樹皮
“嘿,你做的白樺樹皮燈罩收到了
但當我打開郵件
,內(nèi)心瞬間被一種難以名狀的喜悅占據(jù)——這只白樺樹皮制作的燈罩,薄如白紙,更像透明的蟬翼,帶有天然的紋理。白樺是俄羅斯的“國樹”,是舉世公認的“藝術(shù)之樹”。而這只燈罩太漂亮了,通體散發(fā)樹木的清香,讓我的靈魂瞬間插上翅膀重返白山。我把燈罩擺在案頭,仿佛感知到自然的空靈與神性——自然賦予白樺樹皮以生命和呼吸。燈罩同時帶有你的靈性和你的氣息,讓我覺得你時時在我身邊,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坐在書房里努力工作的情形,我冥思苦索發(fā)呆的面容。誰都無法想象,它的前身來自一種北方樹木,經(jīng)過你一雙巧手的精心改造,演變成了一只沾滿幸福味道的燈罩。從此,我幽寂的書房里有了一盞桔黃色的小燈
,它陪伴著我孤獨落寞的夜晚,陪伴著屋檐的露水、墻角下的貓在通往白山的路上
,陽光浮動,天高地闊,溪水在路兩邊流淌,樹葉在風(fēng)中喧嘩有聲,水邊搖曳著野花。微風(fēng)拂面,把沉睡一冬的心情也吹醒了,我打開封閉多年的話匣,對你講述我的困惑、我的內(nèi)省、我的焦慮,以及我對于未來的一些不成熟的設(shè)想。在路上奔走了這么多年,航標燈依然在黑夜的心海照亮,北斗星在頭頂、在灘涂、在茂密的樺樹林上空寂寞燃燒。車輪滾動
好空氣已經(jīng)成了一個時代的稀缺資源
是的,我覺得在這個時代
在白山茂密的白樺林中,我們忘情地陶醉于野生灌木和漫天飛舞的雪花中
你小心地把這一片片偉大的樹皮取下來
螢火天堂
傍晚,我照例在林間散步
眼前忽現(xiàn)一個山洞
起初,我還以為是森林管理員精心打造的效果
,或者他們要開發(fā)這個山洞,以此招徠游客那么
當我還是一個少年時
,曾經(jīng)在故鄉(xiāng)水庫旁邊的營地度過一個漫長的假期,每天在生滿蘆葦?shù)乃杏斡炬覒?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自那以后
,我便格外懷念這一縷縷微弱而神奇的螢火。當黑夜行走在荒野上時,它們便和夜空的星群呼應(yīng),在我眼前飄蕩,讓我接受上蒼冥冥之中的暗示。我在瞬間獲得了安寧,面對眼前的處境坦然而從容,不再疑慮,也不再恐懼。其實還有一次
,我在下山時遇到三只梅花鹿,它們隱藏在美人松后的雪窩里。起初,看不到它們的長脖頸和腦袋,樹身下閃動著幾只毛茸茸的尾巴,后屁股居然靜止到一動不動。顯然,是我們在山上的說話聲驚動了它們——人在山上說話,哪怕聲音不大,也會像石子一樣滾下山坡,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山下的生靈耳朵靈敏,老遠就能聽到。當然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白山原本是一座神山,可以噴火,也可以涌泉,山上山下被互相打通,自然也就沒有秘密可言,人說的每一句話連山上的草都能聽懂。當你在山上唱歌,說些吉利的話時,漫山的動物和植物都會跟著高興,隨風(fēng)舞蹈拍手鼓掌。如果你在山腰上不小心跌倒或者受傷了,嘴里發(fā)出抱怨和責(zé)罵聲時那天
與其它的猛獸不同,白山一帶的梅花鹿以溫柔著稱
,盡管身材高高大大,卻是動物中最面善的族類。通常,它們與世無爭,對任何動物都表示友好。鹿的眼睛流露溫和,聲音也是和聲細雨的,讓人感覺親近。在世界面前,它們永遠投去平靜溫馴的目光:沒有哀怨當我在林間游歷
本文地址:http://m.mcys1996.com/sici/48530.html.
聲明: 我們致力于保護作者版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