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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植集校注》收《七步詩》辨說

    大道家園 2023-07-23 04:34:04

    曹植詩文的整理本

    ,今以趙幼文《曹植集校注》(以下簡稱“《校注》”)最為通行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缎Wⅰ肥杖搿镀卟皆姟?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注云:“案此故實已見于六朝文中
    ,如任昉《齊竟陵文宣王行狀》有句云‘陳思見稱于七步’
    ,似不能以本集不載
    ,即云出于附會而刪之
    ,應(yīng)存疑
    ?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逼湟馐遣灰艘虿苤脖炯惠d此詩而不錄,不妨以“存疑”的態(tài)度收在集子里。道理是不錯
    ,問題在于既然“本集不載”
    ,便有必要對《七步詩》入集情況作一番認(rèn)真的梳理。理由是傳世曹植集的早期版本
    ,宋本《曹子建文集》(清瞿氏鐵琴銅劍樓舊藏
    ,現(xiàn)藏上海圖書館)和明活字本均未載《七步詩》,這為考察《七步詩》的真?zhèn)翁峁┝酥苯拥膶嵨锇姹疽罁?jù)
    。再者
    ,唐李善注《文選》亦引及本集,也提供了唐本曹植集是否載有此詩的文獻佐證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镀卟皆姟肥欠裥枰嬋氡炯匾暣嬖诘摹氨炯惠d”現(xiàn)象

    黃永年先生在九十年代初撰寫考證《七步詩》的文章(《曹子建集二題》

    ,載《陜西師大學(xué)報》1992年第1期),指出清卓爾堪編《合刻曹陶謝三家詩》最早否定《七步詩》為曹植作
    ,稱譽為:“有見解
    ,有斷制?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逼潤z清康熙刻本卓編《三家詩》(國家圖書館藏本
    ,編目書號13548),其中《曹集》卷一載此詩
    ,云:“煮豆持作羹
    ,漉豉以為汁。萁向釜下然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痹婎}下有小注稱:“本集不載?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痹娔┯行UZ稱:“萁向一作萁在
    ,釜下一作釜中?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痹u云:“七步者
    ,言子建嘗七步而能詩成,猶八叉手之謂
    ,魏文豈有詩不成而行大法之理
    ?此詩亦嘗時以煮豆起興者
    ,非對其暴戾之兄而敢作此語?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妒勒f新語》亦齊諧之余
    ,小說之祖,因此詩‘同根’‘相煎’
    ,似對其兄語
    ,以七步附會之耳。煮豆然豆萁
    ,亦非子建口氣
    。”算是將此問題說得比較清楚了
    ,《校注》不應(yīng)忽視
    。其實卓氏也并非首發(fā)此論者,明人馮惟訥編《古詩紀(jì)》(據(jù)明嘉靖三十八年馮惟訥自刻本)之《魏詩紀(jì)》卷四所載此詩
    ,詩題下已注稱“本集不載”?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峙伦渴弦罁?jù)的正是《古詩紀(jì)》
    ,只是又做了進一步的闡述?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紤]到宋本畢竟不易于經(jīng)見
    ,故馮惟訥、卓爾堪所稱之“本集”應(yīng)該指的就是明活字本
    。按明正德五年(1510)田瀾序(載明舒貞刻本《陳思王集》)稱:“往歲過長洲
    ,得徐氏《子建集》百部,行且賣之無余矣……蓋彼活字板初有數(shù)
    ,而今不可得也
    。”徐氏《子建集》即此明活字本
    ,推斷曾印賣較盛
    ,是明人讀曹植集的重要版本。

    宋本不載《七步詩》

    ,說明宋人還沒有將它視為曹植的作品而入集
    。但宋本曹植集畢竟是北宋初的重編本,而非六朝舊集
    ,甚至可靠性還比不上唐代流傳的曹植集
    。按《舊唐書·經(jīng)籍志》著錄曹植集有三十卷本和二十卷本兩種版本,其中三十卷本即《隋志》著錄本
    。筆者在《曹植集研究三題》(載《許昌學(xué)院學(xué)報》2017年第4期)中
    ,已考證今宋十卷本祖出唐二十卷本
    ,而李善注《文選》所引的曹植集屬三十卷本,而且還屬曹植自編全集本系統(tǒng)
    。那么唐本曹植集中是否收《七步詩》呢
    ?有理由相信,祖出唐二十卷本的今宋本不收《七步詩》
    ,同樣也符合唐二十卷本
    。至于三十卷本,李善凡引此本中的曹植詩文皆徑引篇題(引曹植集中之注則稱“《集》曰”云云)
    ,不再贅稱《集》
    。而注《文選》卷六十《齊竟陵文宣王行狀》“陳思見稱于七步”句,卻引《世說》云:“魏文帝令陳思王七步成詩
    ,詩曰:萁在灶下然
    ,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這表明李善依據(jù)的曹植自編集中沒有《七步詩》
    ,只能引最早載該詩的《世說新語》作注
    。同樣,《初學(xué)記》(據(jù)明嘉靖十年錫山安國桂坡館刻本)卷十“中宮部”引劉義慶《世說》云:“魏文帝令東阿王七步成詩
    ,不成將行大法
    ,遂作詩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文帝大有慚色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庇侄鼗蚉.2524《語對》殘卷云:“陳思王曹植字子建,魏文忌之……帝命令七步成詩
    ,若不成
    ,將誅王,應(yīng)聲曰:萁在釜下然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并何乃急
    。帝善之
    。”雖未標(biāo)注出處
    ,但引自《世說》似無疑問
    。印證唐初人看到的《七步詩》都是出自《世說新語》
    ,而非曹植集。按《世說新語·文學(xué)》(據(jù)明嘉靖十四年袁氏嘉趣堂刻本)載曹植作《七步詩》
    ,云:“文帝嘗令東阿王七步中作詩
    ,不成者行大法,應(yīng)聲便為詩曰:煮豆持作羹
    ,漉□(疑脫‘豉’字)以為汁
    。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慚色
    ?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鄙鲜鎏迫怂闪潴w易為四句體。

    唐宋時的曹植集都沒有收錄《七步詩》

    ,出現(xiàn)在集子里最早是明正德五年(1510)舒貞刻本
    。舒貞本有正德五年田瀾序稱“《七步詩》散見諸書”,遂輯入本集
    ,收在卷九末題“《七步詩》附”
    。“附”字可以看出態(tài)度還是很老實的
    ,表明這首詩本不在集,而是據(jù)它書附入其中
    。但舒貞本之后的明嘉靖二十年(1541)胡纘宗刻本
    、嘉靖二十一年(1542)郭云鵬刻本和萬歷三十一年(1603)鄭士豪刻本,均將“附”字刪掉
    ,堂而皇之地作為曹植本人的作品
    。是明人將《七步詩》落實為曹植的作品,而曹植集通行本的面貌恰好又是明人建構(gòu)的
    ,遂造成《七步詩》真?zhèn)螁栴}的分歧
    。故雍國泰先生稱:“在目前流傳的《曹集》中,即使載有《七步詩》的本子
    ,也不能斷然加以肯定
    。”(《七步詩與曹植》
    ,載《四川師院學(xué)報》1991年第2期)甚為通達(dá)
    !該文比黃文發(fā)表早一年,九十年代初之所以如此引起學(xué)界的注意
    ,與八十年代出版《校注》還是有很大關(guān)系的
    。中華書局2016年新版《曹植集校注》載趙振鐸先生《再版后記》
    ,稱八十年代該書出版后“受到學(xué)術(shù)界的關(guān)注”,并載其父(即《校注》作者趙幼文)之語云:“書出版了
    ,有人寫文章評論
    ,說明它有社會影響,應(yīng)該是一件好事
    。論文里面有一些意見值得重視
    ,下次再版時應(yīng)該考慮采納?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边@件事提示基本典籍的整理工作
    ,還是能夠促發(fā)針對某些問題的商榷爭鳴和深入思考?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梢哉f
    ,以文獻整理來帶動學(xué)術(shù)問題的工作方式,應(yīng)該成為當(dāng)下文史研究中突破瓶頸的重要途徑

    話再回到《七步詩》的問題

    。《世說新語》創(chuàng)造的《七步詩》文本
    ,據(jù)任昉“陳思見稱于七步”似乎在南朝齊梁時已流傳開來
    。但南朝同時也有曹植集的流傳,有本集作為依據(jù)
    ,人們不必?fù)?dān)心真的會“掛在”曹植的頭上
    ,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另外卓氏所言:“《世說新語》亦齊諧之余
    ,小說之祖
    ,因此詩‘同根’‘相煎’,似對其兄語
    ,以七步附會之耳
    。”很有啟發(fā)性
    !說明考察曹植的《七步詩》
    ,不要僅局限于經(jīng)典層面的文獻典籍(《世說新語》及據(jù)之轉(zhuǎn)引的典籍),還要注重世俗層面的通俗記載
    。因為
    ,自《世說新語》之后,曹植形象逐漸成為小說家言演義的重要素材
    ,甚至還滲透到俗文化的層面
    ,導(dǎo)致《七步詩》的情節(jié)及文字面貌也相應(yīng)變化。李小榮老師有篇文章《七步詩生成流播過程中的佛教因素》(載《古典文學(xué)知識》2016年第6期)
    ,提及晚唐棲復(fù)撰《法華經(jīng)玄贊要集》卷二十稱引《七步詩》
    ,云:

    問:此方因何有梵唄

    ?答:疏陳思等。按《歷帝紀(jì)》云:魏文帝曹丕是魏武帝操之子
    ,在位七年
    。武帝有二子,[一]號曹丕
    ,二名曹植字子建
    。況(兄)曹丕主,封弟曹植為陳思王
    。陳思
    ,郡名也,美貌有文
    ,兄丕每禮重
    。偏置甄[妃]一閣,[植]遂被甄妃
    。后凌逼不從
    ,自嚙其臂。德困沐發(fā)
    ,兄見妃后臂嚙損
    ,問得事由,便欲殺之
    。令行七步
    ,詩成即不煞,如不成即煞
    。詩曰:煮豆然豆〔以〕其(萁)
    ,豆在釜中治。一種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詩既成已
    ,遂免煞之
    ,除為何(河)東候(侯)也。

    印證晚唐時《七步詩》便進入佛教僧徒面向公眾的經(jīng)義宣解中

    ,直接因素是曹植與梵唄的密切關(guān)系
    。至于曹植與甄妃事則純屬小說家言,虛構(gòu)出不同于《世說新語》的另一情節(jié)
    。作詩字句也存在訛字
    ,帶有明顯的世俗文化印跡,反映的正是《七步詩》脫離經(jīng)典文本界域而進入世俗流傳中出現(xiàn)的變異和改造
    。李小榮老師還提及唐咸通間人陳蓋注胡曾《詠史詩》
    ,云:“魏文帝立
    ,乃欲誅之。公子
    !公子
    !乃何作雙陸?初進之
    ,帝方令七步作詩
    ,乃免其誅。詩曰:煮豆然豆萁
    ,豆在釜中泣
    。一種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遂免罪
    。初,為太后憐愛公子
    ,文帝欲殺
    ,白于太后。太后:吾不意此子若是
    !此乃由汝國法也
    !后乃免死?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彪p陸是皇權(quán)的象征
    ,曹植作雙陸意味著覬覦帝位之爭,而不為曹丕所容
    。當(dāng)然這同樣是小說家言
    ,情節(jié)虛構(gòu)與《世說新語》和《法華經(jīng)玄贊要集》則又不同。且與《法華經(jīng)玄贊要集》所引《七步詩》相較
    ,均作“一種同根生”
    ,與傳世本大都作“本是同根生”差異明顯。藉此還原出的晚唐通俗世界中所傳《七步詩》面貌
    ,與經(jīng)典文本很不同
    ,呈現(xiàn)出經(jīng)典與世俗并行不悖的兩種界面態(tài)。而據(jù)考證作于北宋初的舊題唐柳宗元撰《龍城錄》
    ,盡管并未提及《七步詩》
    ,卻也記載了有關(guān)曹植的故事,云:“韓仲卿(即韓愈之父)日夢一烏幘少年
    ,風(fēng)姿磊落
    ,神仙人也。拜求仲卿,言某有文集在建鄴李氏
    。公當(dāng)名出一時
    ,肯為我討是文而序之,俾我亦陰報爾
    。仲卿諾之
    ,去復(fù)回,曰:‘我曹植子建也
    ?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偾浼儒唬瑱z鄴中書得子建集
    ,分為十卷
    ,異而序之,即仲卿作也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敝栽僖藯l記載,是想說明大概中唐之后民間開始大量涌現(xiàn)以曹植為原型的逸事
    ,而作為最有“噱頭”的《七步詩》自然成為編造這些逸事的主要素材
    。而這些記載相較于經(jīng)典文獻(即《世說新語》及據(jù)之轉(zhuǎn)引的典籍),有著明顯的通俗性

    而改造最著者恐怕要屬《太平廣記》(據(jù)明嘉靖四十五年談愷刻本)

    。書中卷一百七十三《俊辯》“曹植”條云:“魏文帝嘗與陳思王植同輦出游,逢見兩牛在墻間斗
    ,一牛不如
    ,墜井而死。詔令賦死牛詩
    ,不得道是牛
    ,亦不得云是井,不得言其斗
    ,不得言其死
    。走馬百步,令成四十言
    ,步盡不成
    ,加斬刑。子建策馬而馳
    ,既攬筆賦曰:兩肉齊道行
    ,頭上戴橫骨
    。行至土頭
    ,峍起相唐突。二敵不俱剛,一肉臥土窟
    。非是力不如
    ,盛意不得泄。賦成
    ,步猶未竟
    ,重作三十言自愍詩云:煮豆持作羹,漉豉取作汁
    。萁在釜下然
    ,豆向釜中泣。本自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出《世記》?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蓖怼斑呂亩Y”條和“荀慈明”條均注明出自《世說》
    ,證與《世記》似并非同書。相較于《世說新語》不僅文字有差異
    ,情節(jié)也很不同
    ,還是有別于甄妃、雙陸的又一情節(jié)
    。很難確定這則情節(jié)源自何時
    ,但大致應(yīng)也產(chǎn)生在晚唐五代北宋初這個時段內(nèi),再次印證曹植形象集中世俗化
    、故事化發(fā)生在此時期
    。在此過程中,著眼于情節(jié)的需要而不斷移植
    、改造既有的《七步詩》面貌
    ,從而造成其文本“變動不居”的現(xiàn)象。

    《世說新語》本具備小說家言的特點

    ,特別是營造的《七步詩》情節(jié)
    。但由于文人的垂愛和推崇,本身已躍居經(jīng)典文獻的“行列”
    。因此凡是經(jīng)典性層面典籍中的《七步詩》
    ,均祖出《世說新語》,而保持著大致的穩(wěn)定性
    。而在通俗性層面
    ,故事情節(jié)演義的需要則賦予《七步詩》更多的文本表現(xiàn)面貌。具體到《七步詩》進入曹植集之前的時代
    ,由于《集》中根本就不存在《七步詩》
    ,故不管《七步詩》在通俗世界如何變花樣
    ,都不會視為曹植本人的“真實”作品。況且著眼于通俗化需要
    ,而構(gòu)建出來情節(jié)本是小說家言的虛構(gòu)
    ,心知肚明,也就更不需要有所“忌憚”了
    。歸根結(jié)底
    ,還在于有“權(quán)威”定本曹植集作為約束。通過經(jīng)典和通俗兩層面的梳理
    ,可以清楚《七步詩》多種變化的根源在于《世說新語》賦予的虛構(gòu)性
    ;而在曹植集呈現(xiàn)出的真實文本世界中,《七步詩》不過是一首壓根不屬于本集的“集外詩”
    。明人重編六朝人集存在尚博傾向
    ,其用心是良好的,目的是將相關(guān)的資料盡可能一網(wǎng)打盡
    。但也因“務(wù)得貪多”而“失于限斷”(《四庫全書總目》之語)
    ,導(dǎo)致一些偽作混入其中。后人不察
    ,不做版本源流層面的文獻甄辨
    ,很容易將之作為憑信的依據(jù)。職是之故
    ,《校注》不宜將《七步詩》置于正文之中
    ,完全可以視為偽作,最多也只是列在“附錄”中以供參考可也

    新版《曹植集校注》

    ,由中華書局重加編校出版,有裨學(xué)界良深
    !絕不宜以此小眚而淹全書之大德
    ,況且這也是尊重作者著述原貌的結(jié)果。怎么更好地處理
    ?近讀明張燮編《七十二家集》本《陳思王集》
    ,正文卷四中也收錄了該詩,但在篇題下有行小注
    ,云:“《世說新語》曰:文帝嘗令東阿王七步中作詩
    ,不成者行大法,應(yīng)聲便為詩
    ?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睆堐骑@然清楚此詩的真?zhèn)涡詥栴},附加此條小注以交代來源
    ?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缎Wⅰ芬膊环琳沾朔绞?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以編者按在篇題下附加此小注。盡管《七步詩》出自《世說新語》屬常識
    ,但如此處理可于“無聲”之中避免歧解。新版《校注》是好的開端
    ,期待有更多的六朝別集校箋整理大著付梓問世
    ,從而將六朝文學(xué)文獻研究再向前推進一步!

    (作者單位:國家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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