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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帝內(nèi)經(jīng)太素》楊注反切的音韻學(xué)價(jià)值芻議

      醫(yī)案日記 2023-05-12 18:21:47

      《黃帝內(nèi)經(jīng)太素》楊注反切的音韻學(xué)價(jià)值芻議

      摘要:本文從4個(gè)方面論述了《黃帝內(nèi)經(jīng)太素》楊注反切的音韻學(xué)價(jià)值。1.為?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薄稄V韻》提供了旁證
      ;2.為考察隋-中唐音系聲
      、紐特點(diǎn)提供了直證
      ;3.保留了古代的一些方音;4.為探究古代語(yǔ)音流轉(zhuǎn)留下了珍貴資料

      科學(xué)技術(shù)文獻(xiàn)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黃帝內(nèi)經(jīng)太素》(以下簡(jiǎn)稱科文本)是目前國(guó)內(nèi)《太素》一書內(nèi)容上的最全本

      。科文本《太素》楊上善注釋中共有反切272例
      。通過(guò)對(duì)楊注反切的研究分析
      ,筆者深切地感受到楊注反切具有很高的音韻學(xué)價(jià)值。為彰顯楊注反切的音韻學(xué)價(jià)值
      ,茲將筆者的分析心得綴成一文
      ,以饗同道。

      為?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薄稄V韻》提供了旁證

      例1《太素·卷第九·經(jīng)脈之二》:“陽(yáng)明之陽(yáng)

      ,名曰害蜚?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睏钭ⅲ候?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扶貴反。

      按:“蜚

      ,扶貴反”
      ,奉紐未韻?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稄V韻》作“蜚
      ,扶涕切”,奉紐霽韻
      ,《韻鏡》無(wú)《廣韻》此反切之位
      。清代訓(xùn)詁大家段玉裁在所撰的《廣韻校本》、現(xiàn)代著名音韻學(xué)家邵榮芬先生在所撰的《切韻研究》
      、周祖謨先生在所撰的《廣韻校本》中
      ,曾先后指出《廣韻》的“扶涕切”應(yīng)正為“扶沸切”?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胺龇星小?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奉紐未韻,正與楊注“扶貴反”同紐同韻

      例2《太素·卷第十一·輸穴》:“刺上關(guān)者

      ,呿不能欠?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睏钭ⅲ簠?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邱庶反

      按:呿,邱庶反”

      ,溪紐御韻
      。《廣韻》作“呿
      ,近倨切”
      ,群紐御韻。邵榮芬先生曾指出
      ,《廣韻》的“近倨切”應(yīng)正為“丘倨切”
      。[1]周祖謨先生亦指出:“近倨切,北宋本
      、巾箱本
      、黎本、景宋本均作丘倨切
      ,與唐韻合
      。當(dāng)據(jù)正?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保?]“丘倨切”
      ,溪紐御韻,正與楊注“邱庶反”同紐同韻

      例3《太素·卷第十二·營(yíng)衛(wèi)氣》:“紛紛(白分)(白分)

      ,終而復(fù)始?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睏钭ⅲ杭?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孚云反。

      按:“紛

      ,孚云反”
      ,敷紐文韻?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稄V韻》作“紛
      ,府文切”,非紐文韻
      。邵榮芬先生曾指出
      ,《廣韻》的“府文切”應(yīng)正為“撫文切”。[1]周祖謨先生亦指出:“府文切
      ,與分字府文切音同
      ,非也。府
      ,切三作無(wú)
      ,當(dāng)是撫字之誤
      。若作無(wú),則與文武分反音同
      。元泰定本
      、明本作撫,極是
      。陳澧據(jù)改
      。”[2]“撫文切”
      ,敷紐文韻,正與楊注“孚云反”同紐同韻

      例4《太素·卷第十三·身度》:“焠刺者

      ,刺寒急?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睏钭ⅲ簾n
      ,千內(nèi)反,謂燒針刺之也

      按:“焠

      ,千內(nèi)反”,清紐隊(duì)韻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稄V韻》作“焠,士?jī)?nèi)切”
      ,崇紐隊(duì)韻
      。邵榮芬先生曾指出,《廣韻》的“士?jī)?nèi)切”應(yīng)正為“七內(nèi)切”
      。[1]周祖謨先生亦指出:“士
      ,北宋本、巾箱本
      、黎本
      、景宋本均作七,與故宮本
      、敦煌本
      、王韻、唐韻合
      。當(dāng)據(jù)正
      。”[4]“七內(nèi)切”
      ,清紐隊(duì)韻
      ,正與楊注“千內(nèi)反”同紐同韻

      為考察隋-中唐音系聲紐特點(diǎn)提供了直證

      透過(guò)對(duì)楊注中唇音反切的分析,可以看出楊上善生活的時(shí)代唇音尚未分化

      楊注中共有唇音反切47例

      。其中,除被切字和切語(yǔ)上字屬重唇相切23例
      、輕唇相切11例外
      ,還有13例的被切字和切語(yǔ)上字屬于重唇與輕唇混切。此13例列表如下

      序號(hào) 被切字(紐) 切語(yǔ)(紐)(韻)

      1標(biāo)(幫) 方(非)昭(宵)反

      2砭(幫) 甫(非)廉(鹽)反

      3遍(幫) 甫(非)見(霰)反

      4熛(滂) 芳(敷)照(笑)反

      5熛(滂) 芳(敷)昭(宵)反

      6亻必(并) 文(微)一(質(zhì))反

      7悗(明) 武(微)槃(桓)反

      8目冒(明) 亡(微)到(號(hào))反

      9靡(明) 亡(微)之(之)反

      10眇(明) 亡(微)紹(?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p>

      11目篾(明) 亡(微)結(jié)(屑)反

      12月少(明) 亡(微)沼(小)反

      13逢(奉) 蒲(並)東(東)反

      將楊注唇音反切與《廣韻》唇音反切相比較

      ,計(jì)有7例屬于重唇與輕唇的互用
      ,即楊注用重唇,《廣韻》用輕唇
      ;或楊注用輕唇
      ,《廣韻》用重唇。例見下表

      序號(hào) 楊注反切(紐)(韻)《廣韻》反切(紐)(韻)

      1褊

      ,鞭(幫)緬(犭爾)反 褊,方(非)緬(犭爾)切

      2熛

      ,芳(敷)照(笑)反 熛
      ,匹(滂)妙(笑)切

      3目冒,亡(微)到(號(hào))反 目冒

      ,莫(明)報(bào)(號(hào))切

      4悗

      ,武(微)槃(桓)反 悗,母(明)官(桓)切

      5亻必

      ,文(微)一(質(zhì))反 亻必
      ,毗(並)必(質(zhì))反

      6目篾,亡(微)結(jié)(屑)反 目篾

      ,莫(明)結(jié)(屑)切

      7靡

      ,亡(微)之(之)反 靡,忙(明)皮(支)切

      王力先生曾列舉過(guò)《經(jīng)典釋文》和玄應(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中大量幫非混切

      、滂敷混切
      、并奉混切、明微混切的例子
      ,[5]證明了隋-中唐時(shí)期
      ,唇音尚未分化為重唇與輕唇兩組,即清·錢大昕所說(shuō)的“古無(wú)輕唇音”[4]一直沿襲到中唐
      。以上所列楊注反切材料為王力先生的考察結(jié)論補(bǔ)充了證據(jù)

      透過(guò)對(duì)楊注中舌音反切的分析

      ,可以看出在楊上善生活的時(shí)代舌音尚未分化。

      楊注中共有舌音反切30例

      。其中
      ,除被切字和切語(yǔ)上字屬舌頭相切17例、舌上相切7例外
      ,還有6例的被切字和切語(yǔ)上字屬于舌頭與舌上的混切
      。此6例列表如下。

      序號(hào) 被切字(紐) 切語(yǔ)(紐)(韻)

      1貞(知) 都(端)耕(耕)反

      2緻(澄) 大(定)利(至)反

      3濯(澄) 徒(定)角(覺)反

      4紉(娘) 女(泥)巾(真)反

      5剔(透) 恥(徹)歷(錫)反

      6惕(透) 恥(徹)激(錫)反

      將楊注舌音反切與《廣韻》舌音反切相比較

      ,計(jì)有5例屬于舌頭與舌上的互用
      ,即楊注用舌頭,《廣韻》用舌上
      ;或楊注用舌上
      ,《廣韻》用舌頭。例見下表

      序號(hào) 楊注反切(紐)(韻)《廣韻》反切(紐)(韻)

      1貞,都(端)耕(耕)反 貞

      ,陟(知)盈(清)切

      2惕

      ,恥(徹)激(錫)反 惕,他(透)歷(錫)切

      3剔

      ,恥(徹)歷(錫)反 剔
      ,他(透)歷(錫)切

      4緻,大(定)利(至)反 緻

      ,直(澄)利(至)切

      5濯

      ,徒(定)角(覺)反 濯,直(澄)角(覺)切

      王力先生曾列舉過(guò)《經(jīng)典釋文》和玄應(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中大量端知混切

      、透徹混切
      、定澄混切、泥娘混切的例子
      ,[3]證明了在楊上善生活的時(shí)代
      ,舌音尚未分化為舌頭、舌上兩類
      ,即清·錢大昕所說(shuō)的“古無(wú)舌上音”[4]一直沿襲到中唐
      。以上所列楊注反切材料為王力先生的考察結(jié)論補(bǔ)充了證據(jù)。

      保留了古代的一些方音

      例1《太素·卷第三·陰陽(yáng)》:“下為癰腫

      ,及為痿厥喘悁
      。”楊注:悁
      ,季綿反
      ,憂患也

      《太素·卷第十六·診候之三》:“真虛悁心,厥氣留薄

      ,發(fā)為白汗
      。”楊注:悁
      ,居玄反
      ,色忿也。

      按:“悁”字之音

      ,《廣韻》作“於緣反”
      ,影紐仙韻?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夹?yīng)《一切經(jīng)音義》亦作“悁
      ,於緣反?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笨梢姟稄V韻》所錄之音為當(dāng)時(shí)實(shí)際存在之音

      楊注的“悁,季綿反”

      ,見紐仙韻
      ;“悁,居玄反”
      ,見紐先韻
      。依《廣韻》獨(dú)用、同用例
      ,先仙同用
      。王力先生曾指出,“先仙同用”“基本上符合隋唐韻部的實(shí)際情況”
      。[3]又
      ,考《集韻》“悁”字之音有“規(guī)掾切”,屬見紐線韻
      。在《廣韻》里
      ,仙線二韻,平去相承
      。王力先生考證
      ,在隋-中唐時(shí)期,先仙線三韻同歸仙部
      。[3]故楊注所切之音與《集韻》收錄之音聲韻相合
      。可見楊注所切之音亦為當(dāng)時(shí)在某一方言區(qū)的通行之音。

      例2《太素·卷第三·陰陽(yáng)》:“秋傷于濕

      ,冬生欬嗽
      。”楊注:欬
      ,愷代反
      ,又邱吏反。

      按:欬

      ,《廣韻》音“苦蓋切”
      、《玉篇》音“苦代切”。楊注正切“愷代反”與《廣韻》
      、《玉篇》之切紐同韻同
      。楊注又切“邱吏反”,不見錄于中古韻書
      ?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肌墩f(shuō)文》:“欬,逆氣也
      。從欠
      ,亥聲?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痹谏瞎乓粝道?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亥”屬(喉音)匣母之韻;“邱”屬(牙音)溪母
      ,“吏”屬之韻。故楊注“邱吏反”之音與《說(shuō)文》“亥”音在上古具有疊韻關(guān)系
      。黃侃先生在論述古音“疊韻相轉(zhuǎn)”時(shí)
      ,標(biāo)列有“喉音與牙音相轉(zhuǎn)”[5]一類。王力先生在分析上古聲母系統(tǒng)特點(diǎn)時(shí)指出“曉匣兩母在上古和見系相通的情況最為常見”
      。[3]可見楊注“邱吏反”與《說(shuō)文》“亥”音相近
      ,楊注的這一又切保留了當(dāng)時(shí)在某一方言區(qū)仍較為通行的古音。

      為探究古代語(yǔ)音流轉(zhuǎn)留下了珍貴資料

      例1《太素·卷第六·臟腑之一》:“脾藏營(yíng)

      ,營(yíng)舍意
      ,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
      ,實(shí)則脹
      ,經(jīng)溲不利?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睏钭ⅲ轰?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小留反。

      按:“溲,小留反”

      ,心紐尤韻
      。考《廣韻》作“所鳩切”
      ,審紐尤韻
      。楊注切語(yǔ)上字屬齒頭音,《廣韻》切語(yǔ)上字屬正齒音
      。從文獻(xiàn)語(yǔ)言資料的分析來(lái)看
      ,古齒頭音與正齒音有通轉(zhuǎn)情況。如
      ,《說(shuō)文》:“鮮
      ,從魚,■省聲
      ?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薄稄V韻》:“鮮,相然切”
      ,心紐先韻
      ;“■,失然切”
      ,審紐仙韻
      。將楊注的“小留反”與《廣韻》的“所鳩切”相比較,又一次提供了古音心紐與審紐通轉(zhuǎn)的實(shí)例

      例2《太素·卷第十·經(jīng)脈之三》:“循脊入骶

      ,是督脈也?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睏钭ⅲ瑚?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可禮反。

      按:“骶

      ,可禮反”
      ,溪紐薺韻?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稄V韻》作“骶
      ,典禮切”,端紐薺韻
      。黃焯先生曾檢出《類篇》中的又切材料
      ,及《文選·海賦》、《漢書·枚乘傳》
      、《淮南子·說(shuō)山訓(xùn)》中的連語(yǔ)材料
      ,[6]力證古音溪端二紐通轉(zhuǎn)
      。將楊注“可禮反”與《廣韻》“典禮切”相比較,又一次提供了中古溪端二紐通轉(zhuǎn)的實(shí)例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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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周祖謨.廣韻校本,附?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庇洠跰].北京:中華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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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中醫(yī)學(xué)院(合肥

      ,230038) 徐 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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