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執(zhí)大象,天下往。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把握了天道的人,天下的有識之士就會自動去投靠他。這些投靠的人各式各樣,但都能得到合理的安排、能夠很好、融洽的相處,沒有什么壞處,能夠安樂愉快、和平的在同一個規(guī)則下為共同的目標去奮斗、努力。能夠把握天道就好像有了讓人快樂和吃飽的美食,能夠讓路過的顧客停止自己的腳步,加入你的事業(yè)、你的隊伍。當你想要把其中的道理、天道表達出來時,天道好像是淡而無味的清水,看不見的空氣,聽不見的聲波,不能用于達到具體事物細小。
作為一個人,立身于世,無論處于何等地位,都有他自己的“大道”,也就是不可放棄的原則,只有堅持這個根本,人生才能實現(xiàn)應(yīng)有的價值,保持長久平安。如果為了某些私欲,而背棄自己的原則,做了有違道義的事,那就失去了立身之本,他所追求的榮華富貴、名譽地位都將變?yōu)闊o根之木、無源之水,很快枯竭千涸,甚至再也不能在世上立足。所以,古人最重視自己的氣節(jié)、節(jié)操,為了維護原則,寧愿冒險,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春秋時候的齊國賢相晏子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晏子在齊國為大夫,齊莊公生活荒淫,行事無道,甚至和臣子的妻子私通,晏子多次直言勸諫,莊公不聽。最終,不堪忍受夫人和國君私通的大夫崔杼弒殺了莊公,奪取了朝政。莊公的尸體陳列在崔氏院中,大臣畏懼崔杼的權(quán)勢,沒有人敢去探望、憑吊。晏子聽說以后,立刻駕著車來到崔杼家中,跑進門中前去吊唁。到達崔氏門前時,他的隨從都十分恐懼,擔(dān)心地對他說:“您真的要進去吊唁嗎?”晏子回答:“君主死了,做臣子的難道無動于衷嗎?”進門前,身邊的人又問:“您將要為君主陪葬嗎?”晏子回答:“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國君,我要為他而死?”隨從又問:“那我們?yōu)槭裁床惶幼吣?”晏子回答:“國君的死是我的罪過嗎,我為什么要逃走?”隨從建議:“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回去吧!”晏子嘆息道:“君主都死了,我作為臣子又回到哪里去呢?作為萬民之主,難道只是利用他的地位來高跨于百姓之上?應(yīng)當主持國政。作為臣子,難道只是為了獲取俸祿?應(yīng)該保衛(wèi)社稷。君主如果為國家而死,臣子就該為他而死;君主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死,為個人私事兒逃亡,不是他寵愛的幸臣,誰敢為他而死,為他而逃亡呢?”于是,晏子決定盡一個臣子應(yīng)盡的職責(zé),他一個人闖入崔杼家中,在院子里脫掉帽子、捶胸頓足,撲到齊莊公尸體之上,大哭一場,轉(zhuǎn)身離開了。崔杼的手下十分惱怒,對崔杼說:“應(yīng)該將晏嬰殺死。”崔杼卻擺擺手,說道:“他堅守為臣的本分,是百姓所敬仰的人,殺了他,反而會失去民心?!庇谑?,看著晏子離開了。崔杼弒殺齊莊公以后,立了齊景公,并脅迫大臣們在宗廟里和他歃血為盟。表示效忠于他的便得到升遷,稍有反對的便立刻殺死。這樣一連有幾個不愿阿附崔杼的大夫被殺。于是,沒有人再表示反對,紛紛與崔杼結(jié)盟。這時輪到了晏子,晏子對崔杼弒君亂政十分痛恨,舉起杯子,義憤填膺地對先王牌位立誓道:“我晏嬰只忠于國家、君主,凡是為虎作依、助紂為虐的亂臣賊子都不得好死。”眾人聽完大驚失色,崔杼更是惱怒成羞,立刻拔出劍指著晏子的胸膛,脅迫他重新發(fā)誓。晏子毫不畏懼,厲聲指責(zé)道:“崔杼,你難道沒讀過《詩經(jīng)》嗎?詩中說,堅守道德的君子才會永保福澤,你今日即便是將我砍頭,利劍穿胸,我也絕不違背作為臣子的原則!”崔杼怒不可遏,想要下令將晏子立刻處死。身邊的人悄聲對他說:“千萬使不得!您殺死了國君,已經(jīng)違背了為臣之道,但因為他無道,國人才沒有劇烈的反應(yīng);而晏嬰深得民心,如果您殺死了他,那麻煩可就大了?!贝掼屉m然憤怒,但覺得這話在理,只好無可奈何地看著晏子拂袖而去。后來,晏子輔佐齊景公,依然堅守臣道,經(jīng)常勸諫齊景公改掉錯誤,愛護百姓。正是因為晏子時刻堅守為臣的大道,將人民、社稷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所以他得到了國內(nèi)百姓的敬仰,國君信任他,尊敬他,那些亂政的權(quán)臣也不敢忤逆民意而懲罰他,反而在風(fēng)云變幻的齊國政壇之中得到了安泰平安,他的子孫后代數(shù)世顯赫于齊國,為卿為相。
其實,大道總是指引著人們?nèi)プ非笕说母?,尋求人生真正的價值,守住真心,誠實做人,扎實做事,則諸事可成。就如同人們學(xué)會了觀天之道,明白自然界中四季循環(huán)、晝夜往復(fù)、風(fēng)雨雷電變化規(guī)律后,則天下哪里都可以放心地前往了。只要始終遵循著大的原則,就能夠讓人一直向前,一直平安無事,無論做什么都沒有妨害。若是心志不堅,大的原則堅持得不好,就會時不時地被蠅頭小利所誘惑,貪圖著眼前利益,或者是在小處斤斤計較,到頭來只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更有甚者,還會在妄圖“翻本”的歧路上賠上身家性命。所以,人生的本分就在于凡事從大處著眼,原則底線不可丟;具體從小處著手,穩(wěn)重踏實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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